Rain Land

「欸！有沒有搞錯，跟男朋友交往的事，妳爹娘都沒教妳的唷？」我跟女孩順口開玩笑。

「沒啊，我爸媽沒跟我講這些。」女孩不甘回嘴。我聽了忽然有些心驚。

「也對。要是妳爸媽能講出這些東西，他們就不會結婚了。妳也不會坐在我對面跟我抬槓……」我跟女孩說：「對不起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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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做了兩件錯事。其一是喬伊要應徵新工作觸礁，我卻跟她開玩笑嚼舌根，踩了她痛腳；其次是跟芬妮聊減肥的話題一路聊到內衣、然後扯上關於男女交誼的問題，說了許多小姑娘沒有必要知道的事情。

起初我覺得小姑娘某些想法稚嫩的可以，忍不住多發幾句意見，卻忽然間想起前塵往事來。

許多事情，不是自己經歷，便沒有其意義。發生在他人身上的經驗，未必能與自己的經驗共通，很簡單，因為當事人不一樣，面對事物的想法不同，手段不同，事後體悟也大有落差。硬是把自己的觀念灌輸給別人，是很糟糕的行為。

許多事情，最好是不要發生，不要瞭解——即使終其人生不曾有過這種體悟都無所謂。前陣子，我跟黠兒閒聊時非常正經地對她說：「我希望妳跟妳現在這初戀男友順利平安。多交往個兩年，等他當完兵後，看是要婚前性行為還是婚後拋棄處女之身，總之就去結婚生子，建立家庭。這樣就好。」

黠兒的臉在聽見某某之身時扭曲了一下。不過，我其實是很認真的。

對，這樣就好。不要什麼愛到刻骨銘心死去活來海枯石爛至死不渝，不要覺得可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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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是一條三角函數的曲線圖。得到芥川獎的日本作家森敦有段話，大意如是說：三角函數曲線可比喻人生，人的一生便是在X軸的上下不斷浮沈。

你有多少喜，便有多少悲，而最終兩者相加將回歸於零。大多數集結了人類經驗而產生的宗教都是希望人們追求內心的安定，其實也就是要人們追求將三角函數曲線的Y軸高低幅度往中央集中。

感情也是一樣。在我想，愛情之中只有苦與樂，除去苦、樂之外的不算愛情。組成家庭的男女，最後無可避免也要將絢爛的愛情歸於平淡、趨向平凡，這是同樣經驗下演繹的相同道理。

只有一種人生的終點，無法將起伏加總後歸零：因為有人無法撐過低潮，而選擇在中途宣告生命的結束。

我不能鼓吹直接走到終點的結論，不過我可以暗中希望上蒼庇佑人生少些難耐的起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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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情的光與影，有多強烈的光，便有多濃烈的影。而且，要打在自己身上的光，所拉下的影子方有意義，才會看見影子是隨著自己的動作而起舞。

可是，如果可以，不要懂愛情的光，說不定比較好啊。